6月2日一天都呆在清华附近。早饭时意外碰到1日晚上刚到的大学留学处的J和太太。他们在这里和我们考察团会合，4日一起去南京。早饭后，我带领大队人马从宾馆出发去坐地铁。从宾馆到清华要换乘一次，听说路上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早上8－10点是上班高峰，我很担心是否会体验日本式的推人上车式服务。不料情况并不象我想象得那么糟。地铁5号线不挤，地铁13号虽挤，也还可以容忍。下了车又根据地图找去，最后准时到达约定地点。

 

上午的两个会在清华东门外的清华科技园创业大厦。主讲者是“卡内基－清华全球政策研究中心”的两位学者。卡内基在北京、莫斯科、华盛顿、巴西等地都建了智库，听说下一个目标是印度。老实说，我对这样的机构在中国如何运作颇为好奇。帮我们联系上两位学者的校友告诉我们，目前中心大约有5－6个学者，有些全职，有些是在清华大学教书的兼职教授，大部分是受过西方教育的中国人，也有一两个外国人。这些教授还带了25个实习生，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

 

早上第一讲主持人是位英国留学海归的中国学者。他谈的是北京都市化的问题。他说，中国政府近年来大力整治污染，提前达到了目标，而且鼓励充电车的使用。但目前70－80％的空气污染来自汽车尾气。最近一次调查发现，50％以上的北京居民4公里以内就要开车。这一方面是因为社会文化心理的因素让第一代有车族热爱驾车以外，城市规划上也存在许多问题。比如地铁路程虽远，但彼此之间、和公交之间连接不够紧密，换乘不易，常要走很远的路程。这一点上首尔做得就很好。另外，道路修得很宽大，相互连接的小路太少，鼓励开车族而不是行人、自行车一族，市中心的小店因此生意萧条，老城区的商业文化活动大受影响。还有，公交优先做得不够好，没有封闭式的快速公交（BRT）通道，和东京不同，也造成交通拥堵。

 

第二讲主持人是美国人，政治学家，2000年到的中国。他感兴趣的是市场经济对政府管理的影像，研究课题包括中国的户籍制度、街头小贩和城管等。他关注所谓“非正式经济”（街头小贩），之前也在拉美、印度做过相关研究。在他眼中，城管是非常特别的一种警察。不但被老百姓抱怨，也遭到警察部门内部的轻视。和第一位主讲人不同，他比较擅长和大家交流，谈笑风生，但实质内容并不多。问到这个智库在中国的运作情况，他一再强调自己独立研究、发表自己的意见，目前为止还没碰到什么压制。中午在创业大厦一楼的素菜馆吃饭。又是我负责点菜。因为时间紧张，匆忙点了几个凉菜、素鱼、菌菇干锅、素牛排、香椿饼、水饺、紫薯饼等，大家也吃得满意。

 

饭后2：30去清华校内的公共政策和管理学院，和那里一位教授以及她带的三名研究生座谈。这位教授是留美海归，目前也在另一个美国智库布鲁金斯（Brookings）－清华兼职，听说三周前刚生了孩子。她和一名教授合作，在长江流域、珠江流域、渤海－黄海圈、四川的重庆成都地区四大区各选大中小城市一个，对外来民工进行调查研究。他们的研究问题包括民工第一代和第二代最关心的问题，他们对家乡和漂流地的归属感，他们在社区的生活等。她先做了大约1小时的报告，然后是三位研究生各自发表。正是午饭后，她的语调又平平，我看有些同事在打瞌睡了。倒是后来问答时间她给大家介绍中国房产改革的情况（如，1998年后单位不再分配房屋，中国买房者有70年的使用权等），很受美国人的欢迎。几位学生做了充分准备，虽然英文口音较重，但非常熟练流利，讲得也清楚，非常不错。她介绍说，其中一位女生已经申请成功要去美国康奈尔读博士了，另一位男生也正在申请中。

 

下午的会议整整两个半小时。我们五点离开，赶紧去赶地铁，因为晚上7：00和校友、学生以及家长还有晚餐聚会。 两位领队的美国同事在前面走，我也没注意，结果被带歪了。后来我找到一个北京林业大学的学生问路，她正巧也要去坐地铁，这才把我们带到地铁口，买好票。这次又要转车，13号转2号，到达前门地铁站已是6：55分。幸好饭馆不远，座落在围墙环绕的“小区”内，英文叫做“Lost Heaven”，又是一家云南餐馆。预先点菜的是位美国校友，结果多半为肉菜，滋味浓烈，纯粹是年轻人的口味。一通鸡、猪、牛、羊肉之后，又是春卷、炸三角等油炸食物，最后的主食是炒面，都油腻腻的。唯一的蔬菜干煸四季豆直到最后才上，逼得我只好吃装点盘子的香菜。

 

菜色差强人意，但看到过去的学生还是很高兴的。美国女孩S目前为一家出国中介公司工作，过几天就要去杭州了。中国留学生H六年前毕业，在耶鲁读了法学院，现在为一家美国公司工作，不久要跳槽去日本，希望最后还能回到美国。他告诉我们在网上和另一位住加州的美国校友长途恋爱。父亲两年前去世的R还在哥伦比亚读法学院，夏天在北京实习，明年毕业，已经被一家英国公司聘用，以后会在上海工作。我们桌上还有一位五年前毕业的美国学生W，现在在北京担任翻译工作，说很喜欢中国，会长期居住。

 

吃完晚饭已经过了九点。但不少人还意犹未尽。最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了一队人坐地铁回宾馆，剩下的有人走路返回，有人由学生送回。晚上睡觉已经11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