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小学同学约好在某生态园喝茶，他们还请了一二年级的班主任J老师。这个生态园在太湖边上，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倒是离过去郊区的几个茶园、林果农场较近。老同学L开车捎我一起去，同车的还有他马上就要上小学的女儿。正逢端午小长假，路上的车辆不算多，就是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不过，想到最近几个月的干旱，这算得上是一场及时的喜雨。

L也没去过这个生态园，根据网上找来的路线，瞎开一气。眼看就要上高速，又折回来，绕来绕去，给另一个同学M打了手机，最后总算找到。我们跟着前面M的车到生态园的时候，雨下得越发大了。开过一片青翠的竹林，以为到了，下去一问，才知道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茶室，于是上车又开。经过一段曲折狭窄的小径，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到了一个小湖边。远处青山隐隐，可以想见晴好时山水晖映，一定风光迷人，今天就只能影影绰绰，雾里看花了。

湖边横七竖八已经停了不少小车，我们下车进了边上的木楼，露台上有一桌人在喝茶看雨。我们的聚会在二楼。踩着狭窄昏暗的楼梯，走到二楼的阳台，早到的同学已经泡好茶在坐着闲聊了，他们带来的小朋友也不少，真是“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因为下雨，孩子们没法去外面跑来跑去，只好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玩电脑游戏。大人们则坐在桌边，彼此见面，又是惊喜地打招呼、认面孔。J老师今年已经80岁了，鹤发童颜，气色极好 ，而且腿脚灵便，思路清晰 。她还记得我们小学的发言和作文，说我们这一班当初是全市招考，程度高，教起来也轻松些。

听说从今年三四月起小学同学已经聚会四次以上了。四月那次最隆重，人到得多，又请了五年级的班主任Y老师到当年的教室讲话，录下来后还放到QQ空间和大家分享。这次也有十几个同学陆陆续续到来，男女各半，有的人小学毕业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男同学的总体变化更大些，有的人“身发财发”，肚腹之间已经颇有大老板的气度。女同学一般都能辨认出小学时代的面貌，只是脸色略暗沉些，皮肤略粗糙些。从老同学儿女的脸上，也可以依稀辨认出他们童年时代的一颦一笑。生命基因的遗传，真是神秘而固执。

听听他们说说各自的工作、孩子，也很有趣味。男同学其实也喜欢八卦的，说到某人离婚了，分了前夫一半身家，如今衣食无忧，不用工作，经常去美国小住。又有某人生活多姿多彩，妻子和儿子移民加拿大，自己留守国内，据说另有红颜知己，可能又要添丁。这些事情，我只当道听途说，听过就忘。老同学们说起儿女来，更是津津乐道。有的说孩子瘦，有的说孩子胖，有的说孩子挑食，有的说孩子复习迎考，还有人向我和从美国回来度学术假的H打听出国事宜。为人父母，总要操心吧。

晚饭在太湖边上某农家乐餐馆吃，以鱼虾为主。清蒸白鱼、红烧桂鱼、油炸小黄鱼、土婆鱼蒸蛋、鲫鱼蒸蛋、红烧巨浪鱼、银鱼羹、煮白虾等，流水般送上来。菜品都是真材实料，就是做工不太考究。一是缺乏蔬菜搭配，有点单调；二是鱼类大多用盐事先腌过，味道一般。我看在座的男同学还是爱吃肉的多，恐怕吃不饱。果然，吃过一盘馄饨之后，他们又叫了一大碗米饭，吃了一两碗鸡汤泡饭才停箸。

席间谈话，养车、炒股、买房是常见话题。因为有老同学在公安局工作，竟然还有人要和他探讨如何规避警察对于酒后驾车的拦截检查。几个男同学纷纷献计，炫耀自己与交警斗智斗勇的经历。当然，喝酒抽烟是免不了的，我也只好忍受“二手烟”的攻击。 有人喝得有点高，就开始忆苦思甜，诉说大学时代“向党交心”未果，转而经商做了大款的“沉痛”往事。

国内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么热闹火爆，纷乱精彩吧。不过我还是庆幸自己不用这么奔忙焦灼地生活。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老同学见面，相看两不厌就很难得。有心人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合影都整理出来了，我猜他们比我更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