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的人设，是流动的。
刚出道时，他是抱着吉他唱《一生有你》的清华才子；一个决定，又让他变成走红时决定单飞的歌手李健。
名气兜兜转转，再后来，他经历过怀才不遇，成为过"音乐诗人"，也因为在综艺节目中的妙语连珠，被称为是段子手。
但几乎每一种标签，都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在李健的人生中，似乎存在着一道警戒线，时刻提醒他，不要过度沉入某种设定之中。
毕竟，对李健而言，人设没必要，人生才重要。
对李健而言，那是一个珍贵的瞬间。
今年五月初，在一档音乐综艺中，李健与李克勤合唱了歌曲《花火》。
歌声将李健拽回了那个属于他的旧时光——松花江，红棉吉他，一盒又一盒的塑料磁带，港乐的辉煌，以及被称为"小谭咏麟"的自己。
演唱结束后，李健说："青春岁月中的我，如果得知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唱歌，我想那已经不是生命中的花火了，而是熊熊大火"。
综艺《声生不息》中
李克勤与李健合唱《花火》
合作第二天，李克勤与李健及其妻子孟小蓓一同吃了一顿晚饭。
回家后，李克勤发了一条微博："这顿饭一吃便吃了五个小时，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喜欢哈尔滨人的爽直和幽默感，当然还有对音乐的好品味"。
李克勤发布的微博内容
回头看，近些年，李健的妻子孟小蓓几乎消失在大众视线之中——她的微博早已停留在2015年，如今，她只会以点赞的形式更新自己的微博，而大多数她点赞的内容，也都是关于李健的音乐。
李健曾经在采访中被问到，为何感情生活如此低调，他作出三点回应：
第一，我不需要一个美满的婚姻，为我个人增色，甚至是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
第二，我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到打扰；
第三，我认为，在这个时代里，刻意的秀恩爱，大多数时候并不会造成一个好结果。
李健与孟小蓓
李健与孟小蓓的爱情故事，源于一次偶然遇见。
10岁那年，在一位亲戚家，李健第一次见到5岁的孟小蓓，她被妈妈抱在怀里，脸蛋雪白，头发微卷。
回忆起来，李健说："那时候我爸直夸她，说她像个俄罗斯小姑娘。"不过，那时李健并未想到，眼前这个女孩，竟会在日后，成为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伴侣。
李健谈孟小蓓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的交集并不算多，再一次相遇，已是7年后。
在一位亲戚的婚礼上，李健与孟小蓓在楼梯上相遇，记忆中的女孩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却依然让李健记忆深刻。
李健写下歌曲《传奇》送给孟小蓓，歌曲中他唱："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后来，李健考入了清华大学，假期时，父亲让他去帮孟小蓓补习，补习空档，李健会抱起吉他，给孟小蓓唱歌，讲清华园里的故事。
再后来，孟小蓓也迈入清华园，成为了李健的学妹，也成为了站在李健身边最坚定的"队友"。
李健与孟小蓓
回头看，结婚多年，虽然因为李健的保护，孟小蓓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但人们依旧可以通过李健，看到她的影子。
比如李健能够坚持到今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孟小蓓的鼓励与支持：
在走红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李健的事业都并不算顺遂，他曾想过放弃，是孟小蓓鼓励了他："你不用管我，走你自己想走的路就行。"
再比如对于人生的松弛态度：
结婚多年，李健与孟小蓓至今没买房，也没生孩子，他们忽略了很多被定义为"人生必需品"的事情，而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健身、休假、喝茶之中。
李健说：好的婚姻会让人如虎添翼，差的婚姻则会让人雪上加霜。
而谈及自己的婚姻，他说："我的一生，都在度蜜月"。
在李健的生命中，一直有一条松花江。
他说："我生命中的温暖是来自松花江，伤感也大部分来自于松花江。"
温暖是因为，生长在黑龙江，对李健而言，松花江意味着家乡与归属感，而伤感则因为，近些年，松花江不断变得浑浊，也意味着那些过往的岁月，正在远去。
李健
1974年，李健出生哈尔滨的一个文艺家庭中，父亲是京剧演员，自小他就生活在一个文艺大院里。
回头看，除了李健外，在这个文艺大院里，还走出两位歌手——住在李健楼下的付笛生，以及住在不远处的孙悦。
少年时，李健总爱跟在父亲身后，让他教自己唱京剧，其中他最喜欢唱花脸角色，但没料想，李健因为唱太多次，嗓子变得沙哑。
所以整个小学期间，李健始终不爱说话，直到上初中时，他的声音才随着变声期到来而恢复。
李健与姐姐
在哈尔滨第六十九中学，李健度过了自己枯燥的初中生涯，在他的记忆里，学校的操场很小，只有一个单杠和一个双杠。
那时，在学校里，只有两个事情让李健觉得有趣，一件是玩双杠，另一件事情就是弹吉他。
80年代末，东北流行起了一阵吉他热潮，在叔叔的影响下，李健也喜欢上了弹吉他，母亲用两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下了一把当年非常流行的红棉吉他。
多年以后，李健从世界各地买回了各种各样的吉他，但那一把深褐色的红棉吉他，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起点。
在李健吉他老师的记忆里，少年时期的李健是一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人"："他不爱说话，也不会给你惹麻烦，性格总是不温不火。"
李健小时候
虽然不爱说话，但李健吉他弹得很好，学习也常是年级第一，中考时，他更是考上了哈尔滨最好的高中——哈三中。
1993年，正在读高三的李健参加了清华大学举办的艺术冬令营，凭借一首民歌——《说句心里话》，他被顺利保送到清华大学，并且进入了分数最高的电子工程系。
多年后，李健回忆起高三那个暑假，他形容那是自己人生中最阳光灿烂的一个夏天：
"无忧无虑，自信满满，感觉未来一定都会顺利。"
李健旧照
那时，李健大概并不知道，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如何接受自己"很普通"这件事，竟成为了他最大的难题。
最初进入清华园的日子，李健并不适应。
远离家乡的孤独，每次考试的如履薄冰，周围同学的优秀，几乎每一项，都需要他花很长时间去适应：
"很多人会觉得我就是一个来自东北的土小子，口音怪，长得也胖。"
在家乡，他是被保送清华的优等生，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会主席，是年级里成绩最好的学生。
而在清华，优秀的学生并不稀有，李健所拥有的一切，也都随之变得不再独特起来。而在这一过程中，让李健变得不那么普通的事情，便是弹吉他。
李健旧照
1994年的夏天，北京大学举办毕业晚会，学校请来了已经毕业的老狼与高晓松。站在台下，从清华跑来的李健看着台上边弹边唱的老狼，感到兴奋极了。
他心想："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回到学校后，李健和同班同学缪杰组成了一个组合，参加了那一年的校园歌手大赛，并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
那时，因为吉他弹得好，在学校里，李健还常给不同的乐队伴奏，最多的时候，他同时担任了校内九个乐队的吉他手。
也是在这一时期，他开始构建起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
1995年的暑假，李健没有回家，而是和学长卢庚戌一起，在清华大学的北门租了一间平房，从房间的门向外看去，是一整片麦田。
当时，住在那一片房子里的，还有许多画家和诗人，每天早上，都会有人站在麦田边读诗、画画或者唱歌。
那时，互联网的流量还没有在人们的生活中肆虐，麦田边没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没有人直播、没有人带货，只有风轻轻吹过。
在他们的影响下，李健开始读《梵高传》《麦田的守望者》，听窦唯、涅槃乐队。对于李健而言，比起学校，那片麦田更像是他的"乌托邦"，承载了人生中最初的精神世界。
后来，李健将那片麦田留在了自己的歌曲里，写出了歌曲《风吹麦浪》。
李健演唱《风吹麦浪》
这样的创作过程，在李健的音乐生涯中并不少见。
比如有一年，李健去伊尔库茨克旅游。
站在贝加尔湖旁边，望着蓝色的湖面，当场，李健就哼出了一段旋律，录在手机里，并在回家后写出了歌曲《贝加尔湖畔》。
李健演唱《贝加尔湖畔》
回头看，李健的大部分创作，都是在某些特定的场景下，被"催化"而来。在他看来，创作并不应该是一件刻意的事情，而人生也不需要太用力。
虽然喜欢音乐，但从清华毕业时，李健并没有打算成为一名歌手，实际上，刚毕业的那一年，李健心里并不清楚，自己未来应当从事什么行业。
毕业之后，李健进入广电总局，成为了一名网络工程师，而他选择这份工作的原因十分简单——稳定且可以落户北京。
那时的李健并不知道，在职场之中，"稳定"一词也意味着一成不变，毫无新奇，以及日复一日。
而就在这种一成不变之中，稳定，会成为最大的不稳定。
初入职场时，李健的工作内容大部分是一些杂事——接人、复印材料、用暖壶打水，偶尔，还需要爬在电线杆上，替居民安装有线电视的信号放大器。
他开始变得有些警觉："这些毫无成就感的工作常常会给我带来沮丧感，时间久了，我又开始习惯了这种沮丧感"。
那时李健常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办公桌上的本子发呆："我可能熬个几十年，会变成我对面坐着的这个科长，或者是那个比较圆滑的处长。"
这样的日子，李健过了两年，直到另一个选择，被推到他面前。
李健旧照
接到卢庚戌电话那天，26岁的李健正在东北老家过年。
电话那头，卢庚戌问他是否愿意与自己组成组合发行专辑，并告诉他，有一家名叫喜洋洋的经纪公司决定签下他们，且目前这家公司只签约了田震一个艺人。
李健有些心动，过完年后，他与阔别已久的卢庚戌在北京相见，见面后，卢庚戌对李健提出了两点要求：
发型太土，要改。
身材太胖，要减。
稳定的工作，已经将曾经那个少年悄然而残酷地改变。而李健，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需要做一个决定了。
在与经纪公司几轮交流过后，李健辞去了稳定的工作，正式以歌手的身份签约了唱片公司，与卢庚戌组成了组合"水木年华"。
李健与卢庚戌
彼时，内地乐坛最火的组合莫过于羽泉——他们的音乐节奏更快，鼓点更足且充满热情。而相比较之下，水木年华写下的歌曲，大多都是以吉他为主的民谣歌曲。
经纪公司希望他们在舞台上再酷炫一点——"你们要酷一点，在舞台上多跳跳"。并将他们的歌曲定义为"老狼、高晓松玩剩下的东西"。
但实际上，李健并不擅长跳舞，每次他在台上试图做一些动作，便会四肢不协调，而对于自己创作的音乐，他也并不愿做太多妥协。
最终，经纪公司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替水木年华发行了第一张专辑《一生有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当年，这张专辑不仅获得了五白金的销量佳绩，还拿下了多项大奖。
水木年华《一生有你》
但随着水木年华的人气越来越高，李健却开始迷茫起来。
后来，李健与卢庚戌的那场分手，被多次渲染成为了一次并不算愉快的冲突。
但实际上，在李健看来，他与卢庚戌的分开是"必然中的必然"，而分开的过程，也并没有太多冲突与曲折。
在推出第一张专辑不到半年后，水木年华又推出了第二张专辑——《青春正传》，正是在制作这张专辑的过程中，李健与卢庚戌在歌曲风格的创作上，出现了极大分歧。
李健与卢庚戌
多年后卢庚戌聊起这段过往，他说："我俩都属于很内敛的人，也不会争吵，后来再想起来，我甚至觉得，或许真的吵起来，反而更好。"
一次在飞机上，两个人又聊起这个话题，卢庚戌对李健说："李健其实你出个人专辑就挺好"。
李健突然有种被点醒的感觉，他说："不然干脆我就自己出吧，你再找一个成员，继续进行水木年华比较好。"
那天，下了飞机后，李健就正式退出了水木年华，并且将组合名与所有歌曲，都留给了卢庚戌。
方向不同的人，同行一段时间后，总是要走到岔路口的。
李健离开后，卢庚戌又邀请了李健的同学缪杰，组成新的水木年华组合，那一年，他们凭借着李健写下的《在他乡》，火遍大街小巷。
而单飞后的李健，却并不顺利。
之后的几年里，他辗转了四家唱片公司，以两年一张的速度发行着自己的专辑，拿过几张金曲奖，但影响力却完全不能与"水木年华"时期相比。
彼时网络歌曲正红，曾经有人建议李健写一些快歌，但他却始终拒绝，在他看来，音乐道路如果一旦跑偏，就很难再回归。
也正因为此，李健还曾劝自己的好友庞龙，不要演唱《两只蝴蝶》："这首歌会毁了你的"。
那几年成为了李健的"冬眠期"，不过好在，那时他住在亲戚家的四合院里，没有太多生活压力，最大的困扰不过来自冬天总会熄灭的锅炉。
但纵使如此，在这一过程中，李健偶尔也会担忧，会不会水木年华就是自己的顶端，自己的离开是不是一个错误？
2007年 ，李健凭借新专辑在中国歌曲排行榜获得6项提名，他本以为这或许会是人生中一次转折。
但没想到，最终李健只凭借《风吹麦浪》这首歌，获得了最佳作词奖，剩余的提名奖项，都被郑钧获得。
李健觉得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郑钧是自己儿时的偶像，被他打败，好像也没什么不甘心。
后来，在采访中，李健说："其实对一个人而言，一生中真正的机遇只有1-2次，其他看似是机遇的，或许根本不是机遇。"
在娱乐圈里，有的歌手是歌红人不红，有的则是人红歌不红，但李健却是一个例外，他是圈外不红，圈内红。
虽然那几年在演艺圈，李健始终不温不火，但是在业内，李健却有许多"明星粉丝"。
比如王菲。
王菲欣赏李健的歌，在与李健相识之前，她曾经买下许多李健的专辑，送给身边的朋友们。
李健聊王菲
后来，在旁人的介绍下，两人成为好友，常会一起去KTV唱歌。
2008年，李健举办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举办之前，王菲给李健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列了20多首歌曲，都是她从李健的专辑中挑出的。
后来聚会时，王菲还和李健"抱怨"："有一首我写了，但你没唱"。
虽然同为歌手，但在私下里，王菲与李健很少聊起音乐，李健曾在采访中说起这一现象，他说："很奇怪，歌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话题很少聚焦在音乐上。"
"我好像只有和汪峰在一起，才会真正聊音乐。"
李健聊汪峰
2010年，王菲被邀请参加春晚。
彼时，41岁的王菲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消失在大众视线中多年，对于她而言，那是一次久违的表演，更是一次重要的回归。
在选歌阶段，她打电话给李健，询问是否可以在晚会上唱他的歌曲《传奇》——那是李健2002年的作品：
"王菲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快忘记那首歌了。"
在那年的春节晚会上，王菲唱火了《传奇》这首歌，也唱火了歌曲背后的李健。
许多媒体开始深挖李健的故事——清华才子的身份，曾经水木年华组合时期的辉煌，单飞后的沉寂。
过往被层层剥出，也将李健推向了更多人的视线之中——李健的人设开始被打造。
如果说，王菲演唱的《传奇》，成为了李健事业中的一次转折，那么参加第三季《我是歌手》，则是在李健登高之后又一次重要的转折。
2015年，在导演洪涛的邀请下，李健以补位歌手的身份，出现在了《我是歌手》的舞台上。
这并不是洪涛第一次递来邀请函。
在前两季中，洪涛都曾邀请过李健，却都被他拒绝。直到第三次，洪涛追到了李健深圳演唱会的现场，李健才终于下定决心，参加节目。
在那一届《我是歌手》中，李健获得了比赛的亚军。
《我是歌手》舞台上
李健演唱《异乡人》
比赛结束后，更多的合作被推到李健面前，但他依然拒绝了大部分机会，按照原计划，前往美国制作下一张专辑。
在巅峰时期消失，对于一个身处娱乐圈的人而言，几乎难以想象，但发生在李健身上，却并不意外。
关于走红后的李健，李健的一位好友记得这样一件事。
那是2018年，李健的好友去参加音乐人莫西子诗的专辑发布会，因为在场人数过多，他悄悄从人群中挤出来，在大楼外的花坛边透气。
一转头，他看见了不远处站着同样也出来透气的李健。
对于娱乐圈的疏离，李健有自己的解释："你登得越高，会感觉风越大，因为在顶端会有更多的风和雨"。
2015年，李健搬家，在整理书房时，他翻出了一摞书信。
那是20年前，他在清华读书期间，与父亲来往的家书。
再读起来，李健发现，每封信的内容都大致相同："父亲总提醒我三件事，努力学习、注意身体，以及别怕花钱。"
这一年，是父亲去世的第9年了。
李健与父母、姐姐
2006年，在被癌症折磨了一年多之后，李健的父亲离开了人世。
父亲离世时是63岁，但奇怪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健想起父亲，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40多岁身体健康时的样子。
"不是更老的样子，也不是更年轻的样子。"
父亲去世后，李健请人在父亲的墓碑上刻下了"冬夏恒久，一世温良"这八个字。
因为在李健眼中，父亲的一生，都是如此度过的——总是温和、谦逊，几乎从未和旁人红过脸。
在李健的记忆中，父亲只在自己面前流过两次眼泪。
一次是在李健的爷爷去世时；另一次则是他在自己患癌后，看到子女为了替自己治病送来的几万块钱，他又感动又愧疚，擦着泪对李健说：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健演唱《父亲写的散文诗》
对于父亲而言，纵使很少表达，但李健始终是他最大的骄傲。
在李健初中毕业那年夏天，李健的父亲要去俄罗斯进行京剧演出，出发前夜，母亲对李健说，"你明天去送送你爸吧"。
李健觉得不解，毕竟在此之前，父亲从不需要家人送行。
彼时李健刚刚考上哈尔滨最好的高中，母亲说："你爸就想让你去，想在同事面前显摆显摆你。"
那时，李健才第一次意识到，虽然很少表达，但父亲却在默默因为自己取得的成绩，而感到骄傲。
在父亲去世的前一年，李健写下歌曲《父亲》，将成长过程中，他对于父亲那些说不出口的感谢，写在了歌词里。
歌曲里他唱："你为我骄傲，我却未曾因你感到自豪，你如此宽厚，是我永远的惭愧。"
在父亲离世前，李健的事业正处低谷，那时父亲总会问他："你现在唱歌赚不赚钱，能不能养活自己"。
后来，每当李健取得成绩时，母亲总在高兴之余感叹："要是你爸还活着该有多好"。
2013年，李健重新录制了歌曲《父亲》，这一年，是父亲去世的第7年，歌曲中，他将歌词改为：
"我终于明白，在你离去的多年之后我为你骄傲，当谈起你的时候。"
这一年，李健39岁，没有成为父亲，却懂得了自己的父亲。
今年，李健48岁了。
和20年前那个住在北京四合院里，默默无闻的李健不同，如今的他拥有了更多的名气，以及与之匹配的机会与资源。
在走红之后，曾经有几家房地产商联系到李健，表示愿意赠送他几套房子，对此他悉数拒绝。
他只在北京给自己租下了一套更好的办公地点——空间更大，能放下他收藏多年的吉他，但依然没有买下一套房。
在平日里，他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写歌，录歌，健身，感受生活。
健身中的李健
因为和姜文住在同一个小区，李健常和他一起去健身，但是和李健的规律性健身不同，姜文常常会因为忙碌的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消失在健身房里。
在李健看来，姜文的人生是"习惯忙碌"，而自己则是"坚持闲散"。
在公众视线中，李健总是规律性消失，间歇性出现，但这似乎也正是"成为李健"的精髓所在。
时光已带着人们来到2022年的夏天，无数人愈发感到世间的无常、生命的可贵、万物的脆弱、人生的孤独。于是，有人已经放下；然而，有人还在执着。
李健决定单飞的那个午后，在20年前的那个夏天。那年他28岁，放弃了更火的机会。
此后经年，怀良辰以孤往，临清流而赋诗。
20年过去了，他始终自由。 |
发表于 2022-6-5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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