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一个美国女人在中国1934-1974 解放军进入天津
本帖最后由 山东大汉 于 2012-8-21 10:06 编辑
格蕾丝: 一个美国女人在中国 1934-1974
爱丽诺库柏、刘维汉著 傅志爱译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4月第一版
解放军进入天津
格蕾丝记录1949年元月15日的情景:今天是北方最美丽的冬日之一,长空万里,碧蓝晶莹,阳光分外明媚。不过,窗外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仍在呼啸着,门窗在寒风中颤巍巍地抖个不停,街道上空旷无人,只有地上的垃圾在狂风中被吹得忽东忽西。我站在餐厅的一把椅子上,眼光越过围墙,向空旷的等着望去,凝神听着呼啸的狂风间隙中异常的片刻寂静。这一个月以来,城外的轰炸已让我习惯了枪炮的轰响、咆哮声,此时此刻,突然的寂静反倒令人有点儿毛骨悚然。
突然,一阵跑步声传来,三个逃兵进入我的视野,他们边跑边拼命地将身上的军装往下扒,然后换上倒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们扔掉的军装横在街道中间,像死鸟一般。接着过来的是两只野狗,嗅了嗅被扔弃的军装,便各自走开了。大门!我想道。茀祺出去的时候有没有闩门?逃兵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就在这一刹那,一颗尖声呼啸的炸弹好像是直冲着我们飞了过来,氢我们吓得都闭上了眼睛,又手捂住耳朵,趴到了地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房子被震得来回直摇,所有的窗户都被震开了。我慢慢地睁开眼睛,还好,还活着,房子也没有倒,孩子们被吓得失魂落魄,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枪声听着像是成百串同时燃放的噼里啪啦的鞭炮。枪炮声中还时而夹杂着爆炸声。这时,大家都顾不上吃了。我急急地回到客厅里。
“是机枪”,茀祺解释道。“手榴弹——从这边来了。听!从这们这条街上过来了。”
孩子们跑到窗口中,妮妮爬到了窗台上面。她想看街上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别站在窗口!”茀祺顺道,“子弹会飞过墙头,打进家里来”。
他把我们带到远离窗户的走廊内的混凝土楼梯下面,流弹绝对打不着的地方。断断续续的机枪声和手榴弹轰隆的爆炸声越来越近了。到后来,像就在我们的家门前。我一手紧紧地拉着茀祺,一手抓着维汉,屋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火药味。
渐渐地,枪炮声顺着街道远去,战斗的闹声好过了几条街,这时候,孩子们便 又跑向窗口。个子最高的妮妮爬到窗台上,高声喊道:“妈!快看!”我想,不就是空旷无人的街道嘛。我踮起脚尖,刚刚好可以从前面六尺高的院墙顶望过去。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放眼望去,满街满巷,看不到尾的是一队行进的队伍,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完全融入了呼啸的风声中,看上去宛如一支幽灵队伍,无声无息地向前行进着,一队接着一队。那情景比枪战还更令人毛骨悚然。
我特别想亲眼目睹这情景,但孩子们站在窗台上,前面又有墙当着看不到。我便转过身,仿佛有一种强烈的莫名的冲动驱使着,顺手抓过一件春天穿的外套——天气非常冷,我头上什么也没有戴,身上只是一件室内穿的便服——开了门,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有想,就冲了出去。我吃惊地发现大门竟没有上闩。我推开门,一股夹着浓烈火药味儿的彻骨寒风让我猛然清醒过来。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其他院落的大门没有一个是开着的,人行道上也不见任何人影,窗口也没有向外张望的脸,只有我一个人,孤身只影地面对着中国人民解放军。
P151 ……我第一眼看到八路军时并不是很放心。他们从我家门前的大街经过时走眘方阵,头戴皮帽的、矮胖的士兵看上去很野。他们头戴的匈奴式皮帽非常大,有长长的茸毛,护耳朵的部分被风吹得来回乱动。他们穿着鼓鼓囊囊的棉军服,棉大衣,腿上还不知裹着什么,很难看出是腿的样子了。他们头上戴了那种左摇右晃的大帽子,再加上背上的机枪,腰里的手枪、刺刀、手榴弹、铁锹,有的腰间还挂上锅、碗瓢盆,一个个难怪看上去都又矮又胖的!突然,一声响亮的哨声,整个队伍停了下来,士兵们靠着墙“稍息”。当我看到他们的面庞的时候,原来的匈奴兵在我眼前一下子变了了一群两颊发红、欢心快乐的小伙子,像一群玩闹的学生,笑着、互相推搡着、拍打着对方。我一开始对他们的恐惧感——以为他们凶悍、无情的征服军——现在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妮妮描述了八路军进入他们的街道之后所发生的事:
母亲跑到外面,可把孙厨师给吓坏了,他冲着茀祺喊道:“太太到外面了,出去了!”
父亲说:“让她去吧,他们不会伤害她的。”
几分钟之后,我们都跑了出去,先是我们几个孩子,然后是父亲,接着是孙厨师和阿妈们。士兵们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天气特别的冷。他们靠着另一面的墻坐下,阳光很强。孙厨师特别客气,拿出热水和东西给他们,但是他们拒绝了。
维汉开始欢蹦乱跳起来,来回走着模仿着行军的士兵。我怕他们会觉得维汉在挑衅他们,便喊着:“别胡闹,维汉。”他便回来和我们站在了一起。
我们居住的地段是富人区,有很多银行家、工厂主,他们都非常害怕。我们的邻居慢慢地都来到街头,大约两三点钟的时候,士兵们便都离去了,枪声也静了下来。大家都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这么多天闭门不出,也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出来,人们相互之间比往日更加友善了。有个邻居因为害怕枪战,把门都用沙袋堵上了。这些士兵到来的时候,他拒绝把门打开。所有的领居都过来喊着告诉他没有问题,大家都很安全,战斗已经结束。终于,他把沙袋移开,大门打开了。
下午,解放军又回来挨屋搜查国民党兵。一个邻居家来过一位国民党军官,昨天就已经离开了,而且换了衣服。我亲眼见过国民党兵的行为,看到过他们如何像土匪一样的抢掠财物,我也看到过海军陆战队员有时行为不轨。解放军的长官找到国民党兵,会很友善地对待他,还尽量安慰他,甚至还替他背背包,嘴上还说着:“好了,别害怕!没人会伤害你。跟我来,我们跟其他人一起去。”这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到后来,当更多的国民党兵和他们的家属被集中起来时,他们都怨声不断,叫苦连天的,而解放军士兵都在安慰、帮助他们,看着都有点儿滑稽。关键词:中国解放,40年代,共产党,解放军
P152 我站在街上看解放军的进城,着了凉,混身发抖,怎么也暖不起来。我便上床躺着。解放军士兵来搜查的时候,我正好在床上躺着。孙保善厨师进入我的房间,很礼貌地悄声说:“太太,来了个同志。”说到“同志”的时候,他很快地鞠了一个躬。“他想搜一下房子,看有没有逃兵。他们在搜查所有掉队的,藏起来的国民党兵”。
我说:“好啊,当然了。领着他去查。”“不过,他想来这儿来。”“当然可以啦。领他进来,随便查哪儿都行——壁橱、床下都可以。”
当我顺门口看去的时候,我看到一项巨大的皮帽从拐角走了过来,帽子下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我看,面颊像两个红苹果。看上去,他只有十五岁左右。厨师很客气地把他让进来,还补充说我有点儿不舒服。我笑了笑,应酬了两句,记不得说的是什么了,是用中文说的。之后,他便开始检查。因为脚上的那双靴子像个庞然大物,他想轻轻地走,显得很吃力的样子,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他踮着脚尖穿过房间,到洗手间和其他房间看了看。我告诉他查查壁橱,仔细看看,要确定里面确实没藏人。他只要各处走着看了看,绕了一圈就出去了,依然吃力地踮着脚尖。
P153 当时11岁的爱莲,记得解放军时入这们这一地区时的其他细节:
过后,解放军战士住进了人们的家里。他们睡在过道或任何可以睡觉的地方。我们家没住解放军战士,但是,可能有一个连以上的战士住在我们这条街上。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扫院,清洁、整理各种东西。我便问,怎么不给我们家安排一个战士来?我们家也有过道,有地方住。是不是因为我们家有个外国人啊?历为,我从街上来回走的进修,常常看到这些士兵多么有用,所以我也想要一个。他们帮人们扫院子,生火,还照看孩子。我看到他们很多人都抱着孩子或是推着婴儿车在街上来回走。一天,我经过一户人家,看到这家的当家太太正要出门,嘱咐抱着她孩子的士兵说:“记住你要在这个钟点喂点吃的,那个钟点做那个。”我们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事儿,谁都不相信。
他们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是,靠军纪,靠与民众打成一片,他们赢得了民心。你可以嘴上空谈、不停地空谈,便是,最重要的仍然是与民众真正打成一片。他们对任何东西都是有借有还,凡是损坏的都会赔偿。周围的孩子们都把他们当做英雄看待。我们到体育场去看他们攀爬、操练,练习跨过自己搭建的摇摇晃晃的竹桥,他们这是在为南下做准备。体育场里满是观看解放军训练的小孩。下一场大的战役到来之前,他们在这里休整了几个月。天气转暖后,他们便离开了。
P154 自那天(1949年1月15日)起,我们便 有充足的机会去观察这支神奇的军队。这支军队不无克伦威尔的铁骑及美国的首先重整协会的样子!最多的时候,全城的驻军人数达40万。他们有进有出,有的调往南方,很快,便 有其他部队来接替他们。他们并没有壁垒分明地驻扎在军营中,而是分散地住在民众中间。有空房间的家庭几乎都住上了解放军。我们认识的大多数人家里都住着或住过解放军。
当然,不要很多人都喜欢解放军来家里住,但是也没有多少怨言,也没有任何人能对解放军的行为有什么不满。他们好像都非常友好、礼貌,天性善良。军队内无偷窃现象,也没有酗酒,嫖娼的,任何去妓院被抓住的士兵都会被枪毙。我听一位美国人很沮丧地说,这是他听说过的第一支不淫乱的军队,这支军队就像麦考莱形容的克伦威尔的军队那样:“在此独一无二的军营内,听不到任何咒骂声,看不到任何酿酒者或赌博者,而且,经过长期的军人统治,平民的财产及妇女的名誉均被视为神圣之物。”这里只有“无咒骂”一项不适用于八路军——咒骂是中国人说话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每天早晨五点半,有大约十分钟的时候,街头从一头到另一头便会响起持续的警哨声。随后,这个地区所有的解放军都到与我们一个人房之隔的空地上去晨练、唱歌,他们每天都这样开始。没有工作、没有训练的日子,他们会在空地操场或体育场上活动。有打篮球的,有跳高跳远的,有像猴子般在杠子上荡来荡去的。在民园体育场骨,他们修建了各式各样的工事和新奇的装置,用来做逾越、躲闪、陷落等训练,并用来提高他们的平衡能力和敏捷性。观看他们所能做的各项运动、跳远的距离和各种体操动作,真的让人眼界大开。他们从不停移动的狭窄、光滑的木板上过来过去,在滚动的原木上走来走去,他们还练习爬越高墙,爬到顶端后,便从面纵身跳下来。
每天都有大量歌舞,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八路军把秧歌都给全城所有的孩子。这种舞很芭蕾,一般都是一首歌用具有不同意义的舞蹈动作表达出来,诸如从河中挑水、插水稻、播种、采棉花、脱谷等。孩子们回家后,我们家里便充满了踩着舞蹈节奏的脚步声和歌声。我的小儿子,一边模仿着铜钹敲击的声音,一边做出一副战士上战场的样子,满屋子跳着秧歌。与此同时,我的女儿在练习充满激情的,表现革命发展过程的歌舞,舞蹈动作包括农民在田地里播种和收割的动作,还有芭蕾舞般的战士冲锋陷阵的动作。所有动作都非常优美,同时,也是一种强度很大的运动。
有一部分国民党战俘被关在老帝国剧院内。有一回,我路过剧院时看到了他们——几百人坐在大剧院外面和解放军一起虽革命歌曲。晚饭过后,天时尚早,八路军战士以班为单位在街头聚集,由领唱兼乐队指挥领着大家唱歌,空气中充满了他们朝气蓬勃、精力、欢快无比的和谐气氛。经过一条又一条满是正在放声高歌的解放军战士的街道,实在是一种难得 的人生经验。
……美国电影依然在上演。上星期,我去看了弗兰克辛纳曲和吉米杜兰特演的《事发布鲁克林》。我们前面坐了两排的八路军战士,他们都特别喜欢吉米杜兰特,休息期间,一个小战士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把刺刀上到步枪上,那样子把我们都逗得乐不可支。最后,他终于还是把刺刀上上了,以防有什么意外。“重大”决定终于做出了,他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这群“大城市”的观众,露出了一副开心的样子。
只有为数甚少的几个人有怨言,他们这样很可能也是应得的。钱庄都已被关闭,投机亦被取缔。看上去,情形对银行家们很不妙,很多私人银行都已关闭。银行家、经纪人、投机商和专做富人生意的店主都很不开心,但是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没有受苦受难;他们只是不能再继续大笔大笔地赚钱了。说实话,他们的困境并没能让我有多少同情心!
就拿我们的房东来说吧,我们住的公寓是从他那里租的。他出身于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自己在一家银行做经理。他娶了三个有钱的女子——不过,一次一个,他还算是那种有点品德的人——他的大女儿嫁给了袁世凯的孙子。所以,他在社会上到处都有有钱的朋友。但是,他的银行被停业,这把他吓得有点魂不附体了,还患上了高血压病,因此卧床不起。他自称是精神崩溃,不过,不简单单是因为银行的事,他根本不需要靠做银行经理的那点儿工资收入来维持生活,而主要是由于他原有的生活方式的基础从他的脚下溜走了。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可奈何。他这个阶层的人大都如此。他们并没有受到虐待,甚至都没有打扰他们,但是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好日子过完了。他们中的某些人觉得很失落,很不开心,而联盟的人则在努力地做着调整,以适应新的情况。
前两天,我和一位联盟的广东进出口商人聊天。我问他,从商业的角度来看,他觉得情况怎么样。他说生意不怎么好,没有人在赚钱,便是好像还能将就着过去。但是,物价更合理了,结束了几年来几乎令人发疯的物价的飞速上涨,钱又开始有所值了。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一天前,他和来自东北的一个共产党人做了一笔生意,他说这是他所做的生意中成交最快的一笔。他们给他一张支票,他便把货交出。他把支票交到银行,立即就拿到了钱。以前,因为官僚作风,办手续至少要将这笔生意耽搁一个星期。他很开心,也很乐观,并说他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逃到南方。
……上星期的一天晚上,我们家来了两位晚餐客人,是从北京来的C先生和他太太。C先生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博士,曾在中国中央银行,几个月前被派往北京做傅作义将军的财务顾问。他太太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曾在上海的一所学校教授经济学。他们两位现在都在共产党在北京的人民银行任职,两个人都满腔热忱、全身心地投入研究部工作。此次,他们是来天津视察工厂、面粉厂、编织厂和其他工业部门的。
他们来晚了,因为她需要去很远的地方去视察一个棉纺厂。她44岁,看上去却像位少女,身材娇小,我这一米六的身材在她面前都像巨人一般。她身穿长裤和中式长外套走了进来,鞋子上满是尘土地,头发被风吹得都立起来了。但是,当她谈到自己发现有些工厂的生产量比以前更高,而且亲眼目睹了工厂里的“新人”和“老人”之间如何友善相处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满意的笑容,眼里闪着称心的亮光。
……目前,市政府由军事委员会管理,除了完全私有的公司外,每个商务、学校、公共设施公司和工业商行都有两三个做政治工作的“军事代表”,这些军事代表都是由军事委员会选派的。有的军事代表是乡村小伙子,没有任何与大城市中历史长久的机构打资产的经验,不仅仅是不了解城市,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对外面的世界都一无所知。他们往往会面临很多他们处理不了的情况,有进反会把情况复杂化了。
在天津自来水公司,有10个这样的军事代表。他们的领导是像我上面描述过的一位年轻人。他热情高涨,想做一番好事,便是不该去错误地怀疑一个来自陕西的总经理兼总工程师所做的工作。陕西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倔强、火暴,不喜欢受人左右,再加上他还是一位康奈尔大学工程学系的毕业生,并曾在纽约师从阿伦黑森,这可是自来水工程方面首屈一指的资历。所以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面:一边是面色苍白、惊恐万状的助理总经理和秘书,一边是火冒三丈、雷霆大发的一个陕西人敲着桌子对这位军事代表的一通狠训。
都没等看到自已这番演讲在这位同志身上产生的效果如何,这位怒气冲冲的先生去扬长而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但他对他太太说:“他们可以枪毙我,可以砍掉我的脑袋,但是不可以让这个无知的家伙骂我说谎。”
次日、他太太望眘他去上班的背影,担心着自己是否能再见到他。中午时分,他回到家中,一脸的喜气,脾气也不见了,人也很平静。原来是党代表到他办公室满脸笑容地向他道了歉,“您知道”,那位年轻人说道:“我们只是些土包子。你可得耐心教我们,我们也她向您学习。”
我知道这是个事实故事,因为这位工程师就是我先生,他是自来水公司的总经理。从那时起,那些同志们都开始对他格外尊敬了。
茀祺和这位农民领导的冲突并不是因为阶级差别——茀祺本人也来自中国农村,他的口音就能让听出他是哪里人,他生气是因为被一个外行人告知如何来管理自来水公司。多年来,他一直在忍受着外行对他的领导,他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
……1934年,就是我们到天津之后的第一年,在尚未成为天津自来水公司的总工程师之前,他就设计了扩建和改善全城供水扩展工程的蓝图。从那时到解放,城里只有45%的人有自来水用,因为饮水而传染的病常常发生。茀祺最早的计划是逐步把管道系统扩展到城里的每个角落,然后,逐步停止使用有害人源中的水。
但是,这些计划在箱底一压就是15年,前任自来水公司的董事们和国民党官员一心想的只是如何中饱私囊,根本不会拿出钱来为人民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