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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雪打湿了的日子

本帖最后由 rosemary 于 2010-1-18 22:18 编辑

下雪了,初冬时节。雪花迷路在天地间,不知何来,不知何往,漂泊着自己,只是在寻一段奇遇。

我没有选择踏雪而归,上了二路公交车。车上的人漠然着,熟视无睹着彼此,表情如雪上的天。我坐在车最后一排,人不多,眼睛只在窗外,看着动感的雪。车厢里少有的开阔,一对小恋人在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着。车颠簸着开去,如同颠簸着岁月。一站一站,开开停停,上上下下的只是落在人身上的雪花,瞬时即化。

突然感觉车停了的时间长了些,原来上来了两位老人,腿脚不灵便了,上的就慢了些。相互搀扶着,怕车等的时间长了,想快但快不起来,恬静的笑着,一脸的歉意。该是一对夫妻吧,我本能的要起来让坐,但老人被售票员扶坐在了机箱盖上,与我成了对面。歉意的笑容还浮在大爷的脸上,牙没了,微张的嘴也成了笑容的一部分。老人该是从农村来的吧,衣服很旧,但能看出是干净的。大娘的脸上也是微笑着的,看着一车的人,是一种想要交流的眼神,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羞涩。我突然的就看到了他们俩人紧握着的手了,干涩而皱褶着,指甲里并不干净,有些抖,却紧握着,放在了大爷的腿上。莫名的我被感动了,那双手握过了一生,就那么自然的搀扶着,携手一起颠簸过的岁月,抖着,却温情着,无言,却诉说着。我虽年近不惑,却一直不能真正的明悉爱情的真谛,不耻于身边那对小恋人的肆无忌惮,感觉爱情如小溪般的明澈了便没了意蕴,总以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一种不用言说的,如大海般深沉的心灵撞击,但老人夫妻的紧握的手却分明是在告诉我,爱情就是一份紧握,一份长长久久的紧握,不用轰轰烈烈,平淡着就好,只有这平淡的紧握,才是灿烂的极致。

到了站点我也没下去,一直到看两位老人下车,相扶着,蹒跚在了雪中。

天已向晚,雪还平淡的飘着,寻找着属于它的灿烂,落在我眉宇间化成了水,冲淡了我的忧思,我无法参透雪花成水里的玄机,其实很多的时候也不用参悟的,就只有一双与爱人紧握的手就够了,任凭风雪打湿所有的日子。

到家了,门口没有等我回家的人。

作者:醉卧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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