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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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号是美国宇宙飞船登上月球四十周年纪念日，昨天美国的公共广播系统NPR播出了许多与此有关的节目。晚上七点是NPR的“故事”（The Story）专栏，主持人采访了许多升斗小民，让他们谈谈尼尔阿姆斯特朗登月时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其中有当年才十几岁的阿拉斯加少年，说正在河上划船，被机械故障搞得焦头烂额呢，却突然看到河边一位印第安老人兴奋不已，手持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高声大叫：“他们登月了！”有一位是在荷兰服役的美国驻军军官，娶了一位当地姑娘。他妻子的奶奶一辈子从来没离开过荷兰，所以坚决不相信美国人登上了月球，说电视中播放的是用人工布景拍出来的假戏。可是当地人对这位军官一下子友好起来，以前对美军二战后进驻欧洲或者对美国发动越战心怀不满的，现在见面时不管认不认识，都会上前来向他表示祝贺。还有一位是美国东部小镇上的年轻姑娘，她的父亲是当地警官，当时工作特别繁忙，因为反越战的示威游行无时无之。但因为这个历史事件，众人都暂时放下政见分歧，个人恩怨，“ 又象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样团结在一起了”。美国宇宙飞船登月据说最初是出自肯尼迪总统的一个梦想，但它为美国民众带来的自豪感和凝聚力四十年以后仍然未曾磨灭。

阿波罗号登月发生的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也是世界历史上的多事之秋。除了美国的越战和肯尼迪遇刺以外，亚非拉人民在发动独立运动，中国在搞“文化大革命”，法国的萨特在巴黎的广场上发送《毛主席语录》小型本。我，还没有出生。第一次看到登月的录像转播我还没上小学，可能是四五岁吧，邻居家买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大家都跑去看“西洋景”。时间是夏夜八九点钟，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显示的是一片荒凉的月球表面，有几个穿着古怪服装（宇航服也）的小人在缓缓地移动，蹦跳着。大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我却觉得很气闷，又渴睡，所以在拥挤的人群里站了片刻就回家睡觉了。

很多年以后，我在华盛顿的航空航天博物馆见到了当年登月舱，登月服的复制品展览。又过了一些年，我在伦敦的大英自然博物馆见到了在太空中拍摄的地球的影像。原来我们居住的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脆弱的蓝色小球啊。可惜环绕地球飞行的还有无数“小蚊虫”，都是各国发射的人造卫星。撇开政治军备方面的原因不说，人类对宇宙的探索可能出自一种孤独感，一种对地球以外未知世界和未知生物的好奇。然而我更愿意看到的，却是各国投入重金，下本钱花心思保护地球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