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张艺谋的镜头里,她从少女一直演到老妪,承受宠爱,见招拆招,有始有终关键时刻,她仍是他的定风丹。
腾讯娱乐专稿 文/长凤新
今年,巩俐终于从“谋女郎”的队伍中跳脱出来,因为有了新的封号:“谋女王”。女王不是东宫西宫,只有一位。《归来》是张艺谋与张伟平分手后的第一部作品,在这分水岭式的历史性时刻,要有女王的身影出现,为他顺利“归来”助一臂之力。
关于张艺谋与巩俐二人的爱恨情仇早已被翻个底朝天,却少有人讨论“谋女王”的演技这回事,好像她一出生就风华正茂,全副武装。其实,于她而言,这么多年来,在镜头前既被万般宠爱,也被多番刁难,这是一个演员求之不得的幸运与财富。也正是这种见招拆招的历练,铺就她通往演技女王之路。
对于第五代导演来说,巩俐曾经意味着什么?她风光之时,张曼玉刚拔掉小兔牙,周迅还在歌厅驻唱,影坛那时荒凉得很,只有她堪当重任,四处救场。比如陈凯歌拍《风月》,仍是巩俐的出现给了他走下去的信心。陈凯歌正是缺少这样一位缪斯女神,或者可以说,巩俐是第五代的集体情人。这也是巩俐之幸。后来,编剧芦苇认为《霸王别姬》与同在戛纳夺冠的《钢琴课》相比,在表演方面的差距一目了然。不过,巩俐在张艺谋电影里的爆发力在这里收敛,有些“俏也不争春”的意思,是把女一号当女二号来演。很少有人把《霸王别姬》当作她的代表作,《首映》杂志选出影史上最伟大的100个表演瞬间,却有菊仙的一席之地。
后来的故事,如你所知,二人分道扬镳。巩俐2000年出演孙周导演的《漂亮妈妈》,媒体采访她,拿秋菊对比,她答:《漂亮妈妈》更难。因为演秋菊只要抓住人物的大肚子和地方话口音,50分就已到手。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太过轻描淡写。秋菊是拿过威尼斯影后的,她却认为难度系数不高这或许是事过境迁的一种说辞。不过,她拍《漂亮妈妈》时的确面临又一场演技刁难:角色没有大起大落的命运,不需要动用她擅长的激情爆发,该如何借一苇渡江?她和导演只是笃信:不要传奇,在琐碎家常处听惊雷,是更为高级的表演艺术。现在来看,倒像《归来》的提前演练。
去好莱坞之后,巩俐从艺伎演到毒枭情妇,练舞蹈身段,练带有古巴口音的英文,让祖国人民放心。作品不多,极有寂寞地成为一本演技教科书的可能。张震曾在《再见杨德昌》一书中说起拍王家卫的《爱神》时对巩俐的感觉,“除了用心,技巧也非常纯熟,她的表演是很完美的,令人深感佩服。”因为巩俐的影响,张震这时才开始喜欢表演,“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够影响到别人”。
2006年,她又出现在《满城尽带黄金甲》中,让人吃惊。一身凤冠霞帔,以类似Cosplay的方式圆了当年张艺谋许下的让她演女王武则天的诺言。那篇著名的《缘起她回来了》这样写道,“分手后两人在戛纳第一次见面,被问到‘能否再合作’,张艺谋沉默不语,巩俐泪如雨下。”像知音体附身,又不免让人感动;待“二张”分手再读,字字句句,卖点突出。张艺谋此时说,“现在是她演戏最好的时候。”不过他的电影里不见得再有位置安放她。巩俐这次最大的挑战,更像一项体力劳动:如何把重约70斤的凤袍穿得体面。
还有一个田小娥也是巩俐最该饰演的角色。芦苇曾说,年轻时的巩俐才是田小娥的合适人选。作为执导《白鹿原》的最佳人选,张艺谋却以各样理由一再拒绝。或许更大的原因在于,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年轻版的巩俐来演。他们终究没能在恰当的时空里与《白鹿原》相遇。
到了《归来》,张艺谋仍是8年前那句,“她现在是(处于)一个演员最好的时间。”巩俐面对媒体的口径是:“冯婉瑜是我有史以来最难的一个角色。”好像这次面临的又是一道空前难题。还有什么角色可以难倒她?观众们不见得相信,不过还是想看看她怎样去演一个失忆症患者,以及,如何为张艺谋撑场。
“我获得了更多的知识,更多的技巧,但是狂暴的自发冲动、爆炸似的热情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美国编剧田纳西威廉斯曾这样形容自己的创作心路。所谓岁月不饶人,电影人也不例外。还好,在艺术热情将尽未尽之时,二人可以再续戏缘。在他的镜头里,她从少女一直演到老妪,承受宠爱,见招拆招,有始有终关键时刻,她仍是他的定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