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
真的如米兰昆德拉说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不久前,报载:本地的气象专家预测,今年将是个暖冬。没承想,一转眼老天就变了脸,冬至一过先是寒气逼人阴霾笼罩,接着就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瑞雪。
这场在清晨还是羞羞答答裹在雨丝中的雪,在上午9点过后,就露出了它肆无忌惮的真面目。晶莹的雪花,慢慢挤走了飘忽的雨丝;迈着轻扬的舞步,把整个苍穹化成了它们独领风骚的舞台。雪花飞舞着,钻进了路人的脖颈、袖口;调皮地挂在路人的眼睫毛上;更多的是扑向了大地,去滋润大地母亲的胸怀。琴桥音乐广场那一片苍翠的绿色,在雪花一层又一层的呵护下,泛起了点点白色。渐渐地白色扩大扩大,涵盖了绿色,整个琴桥音乐广场换上了白色的盛装,冰清玉洁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世界变白了,心仿佛也透明了。打开窗户,寒风扑面,拂清了躁热的头脑,雪花轻柔曼舞来亲吻面颊,丝丝凉意沁入肌肤。鸟瞰琴桥音乐广场,白茫茫一片,未被雪花裹盖的树木犹如贴在洁白乐谱上的五线音符亭亭玉立。远处,有二个人共撑一把黑色的伞在雪白的世界里徜徉,想必是一对情侣在飘飞的雪花中寻找着浪漫,江上一条驳船驶过犁出白白的浪花。雪景历来是触发文人墨客灵感的尤物。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恣肆汪洋、黄钟大吕,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清俊飘逸,道尽了雪的柔情。而张打油的“江山一笼统,独有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一个“肿”字,即准确又调侃地吟出了一幅意蕴独到的瑞雪图。
然而,保存在我记忆中的雪景雪事并非都是很美妙的。记得那年下乡插队时,正是雪后初晴的当口,地上积雪厚厚的,我和家人的心沉沉的。茫茫的白雪似乎昭示着我的前途也是茫茫的。我分明看见母亲的眼角噙着泪花,我心里酸酸的,我告诫自己我不能掉泪,不能再让母亲雪上加霜。那我们踩着积雪发出的“嚓嚓”声,任岁月再怎么砥砺也不会磨灭。在市郊工作时,为了能在晚上到市区读夜校,有多少次面对雨雪而犹豫和彷徨过,路上顶风冒雪往返需二小时的自行车程,对我的意志是个严峻的挑战。
想起了一个化蝶的故事。一只茧裂开一个小口,有个人发现了它,他好奇想看看蝴蝶是如何挣脱茧而飞向自由的。几个小时过去了,蝴蝶还只露出半个脑袋,他决定帮蝴蝶一把,掏出小刀将茧割开,他满心兴奋蝴蝶会张开翅膀飞走。但事与愿违蝴蝶永远也飞不起来了。蝴蝶从茧里挣扎而出是个非常艰苦的过程,这就象人的成长必然要经历风霜雨雪的磨炼。但这个过程却是不能省略的,缺少这一过程它的发育就是不完善的。同理,许多时候生命中苦难的历炼该承受的还是得承受,逃避和揠苗助长往往适得其反。
雪越下越紧,初冬时节下如此的一场透雪好象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瑞雪兆丰年,面对这令人的灵魂也会纯洁的白色,心灵会多一分圣洁空灵,胸腔间也会多一份明净旷达。望窗外,琴桥音乐广场里多了好多放学的孩子,他们在雪地上奔跑撒欢,相互打着雪仗。雪给他们带来了惊喜和快乐。愿他们留在记忆里的雪景雪事都是圆满美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