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鄙——春节杂感三则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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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观杀猪有感
春节前两天,漫步乡间,看到农民在杀猪。
场面惨烈,猪的惨叫声直入云霄,让我一下子明白了,人们在形容谁唱歌唱得难听时,为什么爱说“简直像杀猪”。为首的壮汉凶神恶煞一般,操起一尺多长的杀猪刀就朝猪的脖子上捅去。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猪奋力从按压着它的几条壮汉的手中挣脱出来,从台阶上滚下,浑身是血,满院子乱跑,杀猪者且骂且笑地在后面追着……
我心里忽有所动,不禁想到:猪遭此厄运,难道是因为它犯了什么罪错吗?它制造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贩卖了毒品?没有。猪是温顺的,守法的,即便有所不满,也不过是低声的“哼哼”两声,从来不敢用行动表示反抗。人杀猪,和猪的思想、行为没有任何关系,唯一的理由就是人过年要吃肉,就这么简单!
年前一位年高德劭的老教授,发表一篇洋洋洒洒的长文。其论证的核心观点,就是无论圆明园被烧也好,八国联军入侵也好,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中国人不懂国际法,咎由自取。
我在想,其实100多年前中国的处境,和眼前的这头猪有什么两样呢?当其时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马克思称为“两个笑嘻嘻的强盗”的法兰西、英吉利和其他列强,就是要卖鸦片、要割地、要赔款……总之,要一切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不给,他就打。他们看准了清王朝没有还手的能力和意志——这就是战争最根本原因。当时的中国人懂不懂国际法,又有什么区别呢?美州的印加帝国倒是把欧洲殖民者视为天神,大开城门来迎接,结果不是被杀绝了吗?
这样简单的道理,以我之愚昧都能明白,学富五车的教授却不明白,真奇怪!
其二,(略)
其三,听教授演讲有感
春节后,参加了清华大学举办了一个关于经济形势的研讨会,在嘉宾席上看到了鼎鼎大名的张维迎教授。
教授讲话时,一如既往地夹杂了很多英语单词,一如既往地使用了很多经济学的专用术语,但他的一个提问我还是听清了:“改革开放以来,哪个群体的社会地位下降最多?”有人说“工人”,有人说“农民”。教授笑着摇了摇头:“都不对,是干部!”他举例说,以前列车的软卧车厢是只有一定级别的干部才能坐的,现在谁有钱谁就能坐,这证明干部的地位下降了。
我有点头晕,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向邻座的朋友求证了之后才明白这确实是教授说的话,而他是在谈到对改革中利益受损的群体要进行补偿时指出这一点的。
难以置信!教授难道不知道,如果中国真有所谓既得利益群体的话,“干部”早被公认为是最大的既得利益群体吗?他们在“下海热”的时候下海,“出国热”的时候出国,“文凭热”的拿文凭,住房改革的时候以低价拿到豪宅,公车改革的时候拿到比别人工资高多少倍的“车补”……总而言之,近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好事他们全没有被拉下,所有的倒霉事都与他们无缘。到如今,“干部”已经成了今日中国几乎惟一能够给人带来保障和安全感的职业,每年的“公务员考试”热到了销铁熔金的程度,成了中国竞争最激烈的考试,难道这些大学生都疯了吗?
“干部”的地位是上升了还是下降了,这是一个用脚后跟想想都不会答错的问题,牛津大学的高才生张维迎教授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如此惊世骇俗的结论,真奇怪!
肉食者鄙
春秋时的鲁国乡民曹刿说过一句穿越了两千多年时空,至今仍然余音袅袅的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我在很多年里都不能真正理解,经历了这三件事之后,竟忽然开悟:“肉食者”有太多的既得利益不能舍弃,有太多的额外利益企图得到,一心只想着怎样得到有势有钱有权者的青睐,所以就不能、也不愿正视事物的本质,所以就“鄙”,所以就不能为国家、为民族、为大众“远谋”了。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诚哉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