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军自白,爆大量惊人内幕
2012年2月8日上午,飞机的引擎声响起来了,从成都到北京,这条航线以前多次飞过,但从未像今天一样心情复杂,悲喜交加,浮想联翩,过去是随从和保镖云集,尽显地位的重要和人生的辉煌,但如今呢,邱进却坐在我的身边,还有国安部的多名特工,我成了笼中之鸟,虽然飞出了薄熙来的手心,但依然困于体制之中,无疑地,也许这是我一生最后一次展翅,但我不难过,我毕竟尽力而为了,不论是整人,还是被人整,我都搞得轰轰烈烈,既使保不住命,也没带走秘密,我让这个沉寂的世界听到了我的声音。。。。。。。是的,伴着飞机噪响的引擎声,我觉得有巨掌在把我一下子提升起来,只是我已经脱下警服,变成了裸体,还原成了真实的自我,我看到了银灰色的机翼和棉絮一样的乌云,阳光的斑点在燃绕和跳跃,像我的回忆,畅想,悔恨,愤懑,忧郁和期待,它们纠结在一起,化为精神的灰烬。我大声地讲话,希望邱进和世界上所有人能够听到,以下是我的自白︰
我欠了薄熙来一点人情
像我这样的人,出身于草根阶层,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不像薄熙来那样有靠山,要想出人头地,实属不易,但我生性继承了成吉思汗的光荣传统,好胜而勇猛,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既野心勃勃,又力不从心,这就急需贵人之助。在铁岭,我刚当派出所警察时,最初的靠山是原公安局长王立洲,现在有人说,我是想利用他,确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全面,王局长给了提携不少,使我由小警察当上了派出所长,并一路高升,成了他的副手,我很感谢他,称其为“干爹”,这一点不假,但反过来呢,我给他也出了不少力啊,实话说,中国有啥黑社会啊,都不过是些社会上的“小混混”,还有些人是与王局长,以及他上面官员以及他上面官员有矛盾的企业老板,只要王局长定了他们涉黑,我就被公安局当枪使,把他们统统打成 “黑社会”,即把人关进大牢,又把钱财当成涉黑资金没收,使他们一辈子翻不了身,而且,还整出了保护伞,其实,那是对立派的官员,这一点,如同2008年被薄熙来利用一样。
问题就出在这里,当我担任了副局长之后,我想直接听命于铁岭的最高官员,谁再想通过“干爹”中转啊,得罪人是我的事,人情却是他的,凭什么啊?真是 “此一时,彼一时”,于是,我们产生了矛盾,由于互相熟悉,反目为仇,我们搞得一塌煳涂,以致我把他整到监狱去了。是有点不仁不义的,但不厚黑,能爬上去吗?。。。。。。
除了此事,还有“人力车夫”张贵成告我的事,具体经过不说了,媒体上都有,实话说,是我执法犯法,又徇私枉法,中青报的记者一点没写错啊,但人在事业顶峰,张狂之时,谁能听进不同意见呢?
于是,上个世纪末和本世纪初,辽宁总是有人写信告我,从铁岭,锦洲,一直告到省城和北京,几度我“打黑英雄”的美名要破灭啊,真是万幸,遇上了薄熙来,就像我在铁法市带领警察抓了杨就像我在铁法市带领警察抓了杨氏兄弟,闹得惊天动地,争议不断一样,那时,是“干爹”支持我,如今,却是薄大哥力挺,他一个批示,告我的人都老实了!辽宁省的三长‘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公安局长’不如薄省长的一掌,他的拿手好戏是先抓了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副院长田凤岐,得!都没声了。我认准了,薄大哥够朋友啊!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我那时想,凭著薄熙来的家庭背景,和学贯中西的才华,以及在北京中南海高层的人脉关系,再加上他敢作敢当的胆略和气魄,一定能成“大气候”,我愿为其两肋插刀,荣辱与共,于是,他和闻世震斗,和张国光斗,和仰融斗,和刘涌斗,等等,我都出生入死,全力以赴,甚至监听老闻的电话,不,监听和跟踪所有的不服薄大哥的辽宁高官的电话和亲友,一切的事,都是薄省长指示,我干的啊。
那时,为了整垮闻世震,当上辽宁省委书记,奉薄熙来的秘令,我还亲自到海城等地找他经济犯罪的把柄呢,我盯上了闻书记的姐姐在那里与人合股开的一家小车运输公司,它由辽阳到佟二堡,但法人姓魏,生意做的不太大,没啥价值,我找点小毛病,抓捕了魏手下的打手“号仔子”,判了十二年,但没挖出闻书记亲友啥事,哎,薄熙来很失望,没想到闻是一个少有的清官,整不倒他啊。。。。。。。再加上胡温不喜欢薄熙来,他只好绕开辽宁曲线上升,所以,薄熙来对我那时就有点不满意,他让我编故事整人,但对小民百姓容易编, 对闻世震这么高的封疆大吏,实在不好操作啊,所以,我欠他了一点人情。
薄熙来给了我一张文凭
90年代末,我成了辽宁省的“打黑英雄”,当了锦州市的公安局长,有点野心膨涨了,想再升官吧,没什么文凭,咋办?那时,我替薄熙来看守刘涌,立了大功,薄省长很懂我的心思,就主动对我说,现在,要想继续进步,没有像样的文凭是不行的啊,我说,是啊,我当过兵,当过知青和职员,就是无缘进校园,既使进了,没有基础,怎么学下去,稳拿文凭啊,薄熙来笑了,说,你呀,立军,怪不得人家都说你彪乎乎的啊!。。。。。。。
他抓起电话给副省长夏某,他原是大连东北财经大学的校长,是薄熙来在辽宁一句话提拔的干部,薄对他说了我的事,那头的话,我没听清,但不久后,我就拿到了MBA的工商硕士文凭,喝,当时我花了28万啊,但钱算啥,薄大哥一个令,找个老板又报销了!你说,我从此欠了他多大的人情啊!真的死心踏地干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在那以后,我们成了死党,经常来往的哥们很多,有原来薄熙来在大连金州的秘书,后来的安全局党委书记车克民,文字秘书吴文康,他在大连一手扶持起来的民营企业实德集团的老板徐某,还有我的老乡赵本山,等等,总之,这些人非富即贵,都是有钱有势的,但都有点遗憾和愤愤不平,他们说,你看,胡锦涛木纳的样子,像个傻子;你看温家宝委琐的神态,像个白痴,你看习,李,嘿,不说了,反正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围绕着薄熙来,转来转去的,觉得谁都不如他,薄熙来长得一米八的大个子,相貌堂堂的,出口成章,谈笑风生,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京腔,举手投足,俨然大国之君的形象,在他的主持下,我们经常商量怎么办,他才是个商务部长啊,后来争了个中央政治局委员,却是排在徐才厚之后的最末一把交椅,这是笑话,他当然不甘心,我们也燥动。。。。。。。渐渐地,我们设计了一个行动方案,先筹集资金,收买媒体为其造势,后是选调人才,主要是能写的文人,为他卖命,还有精于搞事的马仔,在政敌的地盘上纠缠不休,我还亲自找人出钱出力,在2007年初的人代会之前,收买人大代表,让他们鼓动薄大哥当上副总理。
实际上,在党的十七大上,我就奉薄熙来之命,和车克民等薄的一批死党,通过大连万某房地产开发企业,斥巨资收买了一些党代表,力捧薄熙来进了政治局,老百姓被媒体忽悠,知道个啥?还以为谁有能力就升官呢!连这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王某自己也买了一个十七大代表呢!薄做为回报,把商务部系统的遍布全国各地的生意,都批给了王某,你没看到处都是万某商业广场吗?。。。。。。我们花钱收买的人,不论要钱,还是办事,都是大手笔啊;一个是各省市自治区的中央委员,这些人有的比较廉洁,有的十分贪腐,反正能拉一票是一票,我们组织了一个班子,什么人才都要,什么手段都使,也就尽了最大的努力,但由于胡温的力阻,未能如愿。薄大哥后来下派重庆当了市委书记,我们一听气炸了肺,薄大哥当然不服输,我们决定最后赌一把。
我成了薄熙来的打手
现在回头想一想,薄熙来有雄心大志,早就谋划了一个思路,也相应地结交了一批人才,像我这样没脑子的人,正中下怀,我从一开始,受恩于他,就是一种铺垫,他把我当成一条狗,先喂了一点肉食,我就高兴地摇尾乞怜。
2008年是我生命历程的转折点,薄熙来由过去的暗中用我,到把我这个“打黑英雄”推到了前台,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此前,“唱红打黑”不是我策划的,真正的策划人是谷开来,徐鸣,吴文康等人,听说,还得到江泽民,李鹏,周永康等人的支持,薄熙来的用意非常明确,分两步走,一步是十八大入常,一步是取代胡锦涛,他们说,首先,得有一个纲领,怕调子制定的太高,胡温生气,阻力太大,就叫“唱红打黑”,“唱红”是证明薄大哥根红苗壮,必须接班;“打黑”,一个是打掉贺国强和汪洋的哥们,找出“保护伞”,二是把那些影响社会稳定的“小混混”,和不服从薄熙来领导的企业老板连在一块,全部包装成“黑社会”打掉,财产全部没收,这样一来,既顺应了老百姓仇富仇官心里,又为收买媒体和人心找到了财源。
薄熙来告诉我,徐鸣原在商务部研究室工作,点子多,文笔好,有谋略,主要是给他做大气磅薄的策划;谷开来北京熟,人缘广,懂法律,主要负责沟通中南海与重庆官场的信息和关系;吴文康是大连旧部,情况熟,比较忠诚,他负责薄熙来的日常事务安排;车克民深知特务系统的内部运作,负责薄熙来在香港及海外信息的收集,整理,并指挥分布在境外的由薄嫡系的间谍网络,主要是对撰写不利薄熙来文字人士的监控和跟踪骚扰,等等。此外,还搞了一个保镖班子,跟着薄瓜瓜。据说,这些人与基辛格有秘密来往。
我做什么呢?我问他,薄熙来说,你抓住公安局,第一步先在私下和网上找到汪洋,贺国强旧部的违法犯罪的证据,再展开下一步行动。他许诺说,你放手干吧,这里不是辽宁,我做为政治局委员全力支持你,你不要在乎什么公检法司,什么程序,什么议论,必须狠狠地打,要打掉汪洋他们留下的一切关系,要最少筹集 1000个亿,好好地与上面玩一玩。至于你,先当副局,再上正局,然后是副市。总之,徐鸣是“想钱”,何事忠是“花钱”,你是“抢钱”。
我听了乐傻了,这可是“三级跳”啊,过去是正厅级,现在,有望节节高升,这是我多年梦寐以求的啊!但还有点不托底。薄说,这算啥?我当了政法委书记。你是公安部长,我当了总书记,你就是周永康,现在,你要人,我给;你要钱,我给;你要武器,我找张海洋和周永康,都也给!我说,从辽宁调一些弟兄可以吗?薄熙来当即说,你调多少给多少,那边不放,我打电话。我说,过来提升行吗?薄熙来说,你说了算,这里组织部门有不批的,你汇报我,我亲自打电话,有不顺从的,找个理由抓起来!看谁敢不支持你?!我们是吃生米的!我这才放了心。
其实,此前的2007年12月至我到任之前,薄熙来的心腹就已经做了电话监听和信息搜集工作,他们发现,贺国强和汪洋虽然离任,但在当地还很有基础,不仅群众拥护,而且,官员也大都恋旧,特别是司法局长文强和公安局副局长彭长健等人,和北京经常联系,从监听电话中,薄熙来得到大量信息,他对我说,一定要赶快找到他有罪的证据,必须立即拘捕他,并足以治死才行,这样才能给提拔他的张文彬看看,给贺汪瞧瞧,给其他的大批官员一点颜色看看,杀一儆百,才有效啊。
于是,我撒下了一张大网,表面上和文强还一桌吃饭喝酒呢,私下找到了一个“污点证人”季钲瀚,他经常在金科酒店聚赌,被我的弟兄们盯上了,很快抓住了他的把柄,为什么单找他?一是他是文强手下的哥们,二是他有钱,三是他胆小怕事,见风使舵。果然,他坦白交代了有关文强的许多坏事,顺藤摸瓜,证据在手了,但薄熙来说,他的后台太硬,牵扯的人太多,必得掀起一场“唱红打黑”运动,先把人唱晕,再把他们打垮,不然,没有意思,而“打黑”规模大,要伤筋动骨,不请示中南海不行,不经成都军区同意不行,于是,薄熙来对我面授机宜,和我谈了几次,每次都是几个小时啊,我们连细节都研究好啦!
接着我们夸张了“爱丁堡事件”,本来,这是一次孤立的一般性的刑事案件,我们把它和富豪陈明亮,樊奇航等硬是连在一起,实话说吧,一半的情节是虚构的,水库里的枪是假的,我找人丢的,证人的证词是屈打成招的,目的是将此事和老板拼凑在一起,以便抢夺陈明亮的巨额财产。这方面季钲瀚也帮我做了不少工作。此外是“3,19枪击案”,这全是虚构的,我从东北铁岭找了个人,给了点钱,让他袭击了哨兵,轰动了全国,激怒了成都军区,薄熙来立即上报,胡温上了当,都同意重庆“打黑”,我们乐坏了,你没看“3,19事件”之后,薄熙来对香港凤凰卫视讲话时的神态是兴奋的吗?他说,不必大惊小怪,那一瞬间,我从薄熙来的脸上看到了杀人如麻的得意表情,有点心里打鼓︰他表演得真好啊!但不怕露了底牌吗?好在媒体紧紧地操控在我们手里,早在中国作家山城开会风波时,就用高压迫使媒体不停地检讨和撤职总编而吓坏了他们。
转折是从文强和陈明亮之死开始的,老百姓谁不恨当官和富豪呢?“唱红打黑”,一下子威震全国,我们包装拼凑和策划了600多个黑社会,数万人被抓,数千人被判刑,数百人被判重刑和极刑,数十人是富豪,不仅老百姓一片欢呼,而且,官员全都闻风丧胆,顺从了薄熙来,更重要的是,我们以罚没追缴为借口,一下子搞到了1000亿的民企财产,由过去的政府穷,到现在的政府富,我们公安局是分配财富的老大,哈,哈,那段时间,我可是富得流油,朋友如潮,你想,光彭治民的财产就是90个亿啊,希尔顿酒店的生意红火着呢,一夜间成了自己可以支配的财产,因为是涉黑,他家人敢斤斤计较吗?因为要拍卖,谁敢不求我?因为坐了牢,谁能不向我们低头?薄熙来说,钱到了国企,我们派个哥们去当董事长,这不等于是我们说了算吗?所以,一时间全世界的客人都来凑热闹,因为我们有钱嘛。
实现了三级跳
我真是春风得意啊,薄熙来真够哥们意思,给我了一个副市长干,不过不顺利,人大无记名投票,两次没通过,薄书记火了,亲自过来监票,妈的,重新投票,还说,这里文强多着呢!还要再杀几个贪官吗?立即,高票当选,我当上了副省级干部,那天我乐飙了,喝酒庆贺多了点,一下子跌倒了,脑袋撞在浴缸的墙上,昏了几分钟,后经过治疗,并无大碍,但从此就迷迷煳煳的,所以,日后的抑郁症被他们说成“休假式治疗”,也有点由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