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室友去年因病去世。鳏夫不断通过电话、电邮、微信表达哀悼,又张罗以各种 方式纪念逝者。然而他今年已在相亲,大约好事将近。我不由想到文学史上的先例。
与梁实秋结缡半个世纪的程季淑过世,他写下深情款款的《槐园梦忆》。但半年后就和小他二十八岁的韩菁清爆发忘年恋,每日一情书,两人不久结婚,又成佳话。
十四岁和朱自清订婚,与他相伴十二年、生育六个儿女的武钟谦英年早逝,他伤心欲绝。但一年后结识年轻开朗的陈竹隐,之后再婚,两人又生育了三个子女。他在《给亡妇》中对“拼命去爱”的亡妻怀念不已,结尾却说,因新妇身体欠佳,那年没法给她上坟了。
悼亡也是中国古典诗歌的流行题材,丈夫悼念妻子的名作层出不穷。从潘岳“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开始,元稹叹“贫贱夫妻百事哀”、“曾经沧海难为水”,苏轼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续弦的续弦,买妾的买妾。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是世情常态。再强烈的感情也会归于平淡,或许越强烈反倒越短暂,“刚不可久”也。而对死亡、独处的恐惧促使很多男人一边悼亡,一边再婚。“痛不欲生”只是多情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死者一了百了。对生者,生活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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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是真的是比较搞笑了,一边缠绵悱恻的写诗悼念妻子,一边后院姬妾如云。大概在当时的人眼里,姬妾之类只是玩物,根本不值一提。所谓姬妾,就像现在人拥有多辆爱车那样,再喜欢,也就是一乐呵
套句太祖的话,这些文人都是反动派。。。总之都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所谓悼妻诗,他也写过呀,就是蝶恋花·答李淑一 ,据说是写给杨开慧的,惺惺作态的死德行,同样很滑稽。
其实太祖的悼妻诗还有一首,叫《虞美人·枕上》。据说是悼念第一位亡妻罗一秀的,感觉比上面的蝶恋花,要好的多,一起欣赏下吧,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无奈披衣起坐薄寒中;
晓来百念皆灰烬,倦极身无恁。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所谓悼妻诗,他也写过呀,就是